"这座城市是亚伯拉罕系宗教之间斗争的焦点,是越来越受欢迎的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基本教义派的圣地,是不同文明冲突的战略角斗场,是无神论与有神论交锋对峙的前线,是世俗瞩目的焦点,是惑人阴谋与网络神话的发生地,是二十四小时新闻时代里全世界摄像机聚集的耀眼舞台。宗教、政治和媒体兴趣相互滋养,使今天的耶路撒冷比以往任何时候更频繁的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之下。"
—— 《耶路撒冷三千年》
"世界若有十分美,九分在耶路撒冷,世界若有十分哀愁,九分在耶路撒冷。"这是一座美丽与哀愁、纷争与鲜活同在的"悲情"圣城。《圣经》可以说是耶路撒冷这座城市的编年史,当它被翻译成希腊文,拉丁文,英文之后,它使耶路撒冷成为世界的中心。
信仰,有时候就像是一种病毒,让整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盲从,让耶路撒冷变成了宗教的屠宰场,充斥着征服,杀戮与死亡。三千年以来,帝国的欲望总是用手中的剑与火将自己心中的"耶路撒冷"建立在现实的"耶路撒冷"之上。每个伟大的国王都成了大卫,每个特别的民族都成了新以色列人,每种高贵的文明都成了新耶路撒冷。
“信仰,又是一种温情,在烽烟四起的世界里还能深情着、善良着。”上帝将在这里与人相会,将会出现世界末日审判,死者复活,弥赛亚的统治、天国和新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老城墙上的每一块石头也许曾屹立在某一处宗教的神庙之中,也许也曾屹立在某一帝国的凯旋门之上,它们都无一不对世人诉说着:分裂——信仰的分裂,人格的分裂,城市的分裂,世俗和虔诚的分裂。
都说我们这一代人很可悲,是一堆没有信仰的血肉,对此我是不承认的。我们没有上帝,依然能在看完《血战钢锯岭》时留下热泪,我们仍有一颗敬畏之心,正是这颗心,引导着我们追寻到这座圣城。我怀揣着对真实的耶路撒冷的美好想象从远方而来,当我站在这样一个曾经兴旺过,萎缩过,被摧毁过,被重建过的城市面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很厚重的悲伤。
抚过大马士革门上斑驳陆离的弹痕,带着血丝的历史牵扯着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天与地的圣所并非靠神意庇佑,并非什么帝王的荣耀,什么先知的超凡,什么摩西,耶稣,穆罕穆德的灵光,它的建立和征服依靠的是军阀的活力和运气,是尸山和血海的堆砌。当我发现,在耶路撒冷,真相通常远不如神话重要,尘世之城与天国之城的天壤之别,深深的折磨着像我这样的访问者。
“哭墙,耶路撒冷。”
在这样的地标下,两千多年来,流落在世界各个角落的犹太人回到圣城耶路撒冷时,便会来到这面石墙前低声祷告,哭诉流亡之苦。无论你处于多么闪光的民族,抑或被称为卑劣的民族,终其一生也都是渴望被收藏,被妥善安放,细心保存。教徒恸哭,是哀悼,又是祈祷:"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不知上帝是否真有听到戚寥的哀求和悲鸣,也不知耶和华是否真有从哭墙缝隙中许愿的纸条里读取到信徒的祷文和祈愿。
俯瞰橄榄山,犹太人墓地,圣殿山,圆顶清真寺,叠嶂的教堂和民居,这里是世界的开始的地方,是犹太人的家园,这里是纷争,也是和平。我匆匆路过,深感在岁月的长河中,邦国的兴亡、民族的攻战、宗教的纷争,每一粒泥沙都凝聚了人类的血与泪。
“可谓是潇潇雨歇,三十功名一炬尘与土,八千里路廖有云和月。”